第三章（Part 1b）

吸引力（长相吸引力）

A

很惭愧，没想到自从上一篇笔记写完后，中间整整搁置了两个月我才又重新动笔。最近确实有一些忙碌，虽然不至于抽不出时间读书，但是总感觉没有精力去仔细的思考。月初其实就已经翻开书本继续阅读了，但是大脑每天都像是一团浆糊，找不到一点安静的空间去消化书里的知识，肚子里更是憋不出一点墨水来。浑浑噩噩终于在今天感觉稍微有了一点点清醒，半逼迫着自己赶紧把这个摸鱼了两个多月的坑赶紧开始填上。

之前我故意停留在了关于长相吸引力的现象部分，为的是先自己尝试用演化、文化等方式去尝试解释这些现象，然后再和书中的分析做一个比较。因此时隔许久的这一篇笔记应该是给「吸引力」中的「长相吸引力」板块做一个结尾——

长相吸引力的演化观

没有任何意外——“人们对于美貌的偏爱通常符合演化心理学的观点。”

绝大多数来自人类本性的，对于外貌的共性的偏好，都直接或者间接的来自于“更可能繁殖成功”这一概念。比如：外貌特点 -> 健康 -> 生育能力（包括男女），这样的一个因果叙事对于很多外貌特征是成立的。

在书中每到和演化有关的部分，我都还是会在思考和表达的时候感觉到一些微小的膈应感。这主要是由于在当下的文化中，“繁育后代”这一概念里所包含的负面情绪价值似乎远大于起正面情绪价值。因此每当出现诸如”xxx 行为是因为/为了繁殖“的论点时，我也不可避免的会担心这样的表达，是否会让所描述的行为本身也让人感到是带有贬义的。我也需要不断提醒自己，我们是在用演化的观点去思考一种行为的原因，而不是定论在当今时代这种行为就是为了繁育后代。
而至于“繁育后代”这一概念在文化中的褒贬评价问题，如果书中后续不讲的话，我必是不想淌这个浑水。🤐️

比如在上一小节里提到的腰臀比 0.7 的女性以及 0.9 的男性，研究都表明这些人的身体会更加健康。

我想这里生物学上的因果关系更有可能是：因为健康所以才拥有更匀称、姣好的外观。但是在理解长相吸引力这里，只要「健康」和「外貌特征」是正相关的，那么就可以理解在演化后人们对于外貌特征的一些倾向是源自于对于健康个体的倾向。

另一个现在看来已经不需在赘述的结论就是：女性的生理周期影响着两性对于长相的吸引力。其现象的直接原因我想就是内外激水平素的差异，间接原因仍然是演化中的成功繁育后代的概率。

文化

我已经不想另外开一个大标题来说明文化在长相吸引力中的影响了。因为应该所有人都已经理解「演化决定了人本性的倾向，而文化造成了时间和地区上倾向的差异」这种模式在亲密关系领域几乎全部适用，这样的叙事结构了。

用一个书上的例子简单说明就是：在贫苦的年代丰满的女性更加有吸引力，而富足的年代则倾向于更苗条的女性。

其他差异……

长相吸引力影响我们对于所遇之人的喜爱程度上并不存在性别差异，但是男性会比女性更加关注恋人的外貌。而且女性都知道男性会以貌取人，整形手术的受众性别分布也可以佐证这一点。

但是在获得与异性交往的机会方面，男性的外貌比女性更加重要——长相平庸的男性相比英俊的男性，与女性任何形式的交往都更少，而这一差异在不同外貌水平的女性上差异相对较小。

有吸引力的人往往更受欢迎，有良好的社交技能，比其他人更快乐些。但吸引力带来的也不全是好处——俊美之人由于他们长相的吸引力而更容易得到周围人的恭维，因而更难确认别人的表扬的可信程度（区分他人是真的赞赏你的能力还是优于喜欢你的长相）。相比之下长相平庸的人认为他人的表扬更加令人信服，虽然悲哀的是他们可能并不习惯那些知道他们平庸相貌的人的表扬。

长相的匹配

长相吸引力如此重要，而人们又往往不愿意和长相“差于我们”的人成为伴侣，因此最终人们通常和自己容貌相当的人配对（matching）。

“再往后，长相吸引力在婚姻中的作用远不如把情侣吸引在一起时那么重要，但是如果两个人看起来差异很大，亲密关系可能根本无法建立。”

关于外貌

关于外貌/长相吸引力的章节，书中到此为止，篇幅并不算长。在阅读这一小节之前更包括阅读这一小节时，我都相比书中之前的部分要更加仔细的阅读，并且尽可能多的去思考——为的是希望通过书中系统的研究，知识，可以为自己迭代一个更加合适、全面、包容的针对外貌的价值观念。这一切都是因为外貌本身众所周知的一些特点：

重要性——书中无处不在说明外貌本身对于亲密关系来说是无差别的重要的。甚至我觉得略显幽默的是，那些不读书的人应该更能实际体会到外貌的重要性本身。
先天决定——对于外貌的绝大部分影响都是先天基因决定的，而且有显著的遗传性质。这一特点直接把社交中有关于外貌的评价放置于一个“道德危险”的处境，你需要谨慎的思考你最终的价值输出是否看起来足够“公平”。另外后天改变或者美化外表的手段存在，但总也有伴随着一些风险与争议，更何况这些后天改变对与遗传方面没有任何帮助。
直接/显然——我们确实可以说在亲密关系中有很多特质都是重要而且难以改变的，比如智力、价值观、情绪，或者（说点书上的学到的）依恋类型、大五人格等等。但是与上述这些特质不同的是，你可能要花上一些时间的交往才能逐渐了解一个人的情绪是否稳定，又或者对方的智商是否匹配上了他的高等学位，但是你只需要 3 秒钟就能在一场聚会上给所有人外貌对你的吸引力在你的心里给出一个排行榜。外貌在人际关系中体现出的独一档的效率使得它的重要性尤为突出。

较早之前，我对于外貌的态度大概是：我觉得每个人应该自信的接纳自己本身的外貌，并且社会应该尊重多样的美。不过现在我会认为这种类似“所有人本来都很美”的口号虽然出发点可能是基于包容和平等，但是逃避了客观上外貌在人际交往尤其是亲密关系中的作用，这对于那些相貌普通但是深信这些口号的人可能反而是一件坏事。现在我仍然希望人们不会因为自己的相貌不如他人而感到自卑，但是每个人更应该在了解相貌如此重要的情况下，一方面在一定范围内改善自己的外在形象，另一当面也要看到在人际交往中还有很多同样重要的特质，不要走进死胡同。

整形/化妆/美颜

聊一聊除了「天生」以外，仅有的几个可以后天改变一个人外貌水平的方式方法。

早几年听过把韩国的整形、日本的化妆、中国的美颜称为“亚洲三大邪术”。人们总是会对天生未经修饰的俊俏的长相给予高度评价，而后天的干预手段似乎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有不同程度的争议。

我在写这段时去 Google 考证了下。原本我记忆里模糊以为 meme 中描述的是“亚洲三宝”之类的，结果实际上的用词是“邪术”。其中还有把泰国的变性也算上共称“四大邪术“的。虽然 meme 本身的产生就多来自于亚文化影响，不过我觉得这里也能看出在过去一段时间里人们对于这些后天外貌改善手段的态度。

在近几年，我逐渐认为应该减少对于这些概念的排斥。固然先天俊美的容貌总是受人追捧，但是当下社会也不是人人每天都被要求以素颜相见的。一个人在社交活动中多数情况下都能够给到他人所呈现的一个外在形象，完全可以被整体的视为是这个人的一个「社交外貌」——这其中固然有先天的长相作为基础，但也可以或多或少有后天的修饰。

对于同床共枕的伴侣来说，去考虑对方素颜外貌的匹配也许是一个合理的事情。但是对于更多亲密程度远不及于此的朋友或者社交圈内的其他人来说，如果对方愿意花费时间和精力甚至是一定的风险去改善自己的外形、思考自己的妆造，那也也应当是一件值得认可的事情。在一些更特殊的场景下（也就是当前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让我们看到了一些新的社交模式），如果你与一位网络主播结交朋友，而且你们也不太会发展成为线下的伙伴，那么附加在主播身上的美颜、滤镜完全可以被认为就是这个主播社交外貌的组成部分，而不需要去特别考虑诸如“这些都是虚假的美丽”的问题。甚至如果再特殊一点，你也可以认为虚拟主播的那个卡通的外形就是对方的社交外貌。

在关于主播、虚拟主播的场景假设中，我想象中描绘的是一个比较善良的场景，例如你可能会因为主播所表现出的温柔、善良、包容等优秀的品质，或者聪慧的思维，共同的爱好而把他当成一个朋友来对待。在这种情况下，你应该没有什么必要去需要摘下主播的美颜、滤镜或者虚拟形象。但如果是一个喜欢主播，进而想和主播发展出亲密关系的场景，那我建议还是要三思而行。

基于社交外貌的定义，不难注意到它的一些特点：社交外貌与一段具体的人际关系绑定，因此一个人同时可以在和不同人的交往中存在多种不同的社交外貌。同样，即使是同样的两个人，如果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大的改变，那么两人互相之间所展现的一个社交外貌也可能会有变化。对于所有那些后天影响外貌的行为，在大多数非亲密关系的社交场景中，都应该是被给予更多包容的。

而在亲密关系中，请也留意除了外貌以外还有很多重要的品质。

对于具体的整形/化妆/美颜这三种行为，分别有其独有的一些特点和我的思考：

在写完这一小节后，我觉得这里列举的三个概念需要返回来做一些扩展的说明：整形泛指各种医疗美容手段；化妆其实可以包含日化和造型等，接近妆造的概念；美颜对应的就是各种影像后期手段，滤镜、特效之类的。

整形

整形是最直接的，似乎也是唯一的能够真正改变外貌的手段了。相比于之前，我现在并不会再由于健康、安全等因素去全盘否定整形手术。对于的确有能够对外貌有显著改善的方案，并且经济水平支持的人来说，完全可以通过正规、安全、可控的手段去通过手术来提升自己的外貌水平。由于外貌是那么重要，成功的整形手术对于一个人的社交活动、亲密关系、甚至职业发展可能都会有帮助。

但如同我使用的那些限定词所想表达的那样——务必要将整形、医美认真的当成一种医疗行为来看待，认真权衡其带来的好处和潜在的隐患，评估自己的风险承受能力——包括但不限于兜里的钱。

化妆

我在最近一段时间才注意到，化妆能带来的改变远超我曾经的想象。尤其是随着今年旅游的火热，我看到了诸如敦煌、洛阳这些城市的妆造旅拍服务的效果——专业的妆造的确能让甚至一些普通人也能体验到一个颇为惊艳的效果（所以我现在很推荐朋友来洛阳玩 🤪）。而针对化妆这一概念，我觉得有两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有不少人似乎会觉得化妆本身有一些“隐藏”、“欺骗”的意味（在整形/美颜上也是如此），但我会更希望用另一种角度，把化妆理解为一种为了提高容貌水平而做的一种“付出”、“努力”。
在当下的文化中化妆这个概念有非常明显的性别倾向，这个偏差远大于外貌在不同性别之间重要性的差异。虽然铁直男如我即使是现在也会觉得如果在此提出“男性也需要化妆”的论点会感觉有点奇怪（即便我同时认为“感觉奇怪”这件事本身都应该并不是应该坚持的），但我还是会希望围绕着化妆问题上过度的性别文化认同偏差可以慢慢的缩小。

美颜

这个话题似乎和前两者不太一样，毕竟不管再怎么说，那些附加在影像上的后期效果实在和真实的容貌差之甚远。也就是在上文提到的特殊的主播的场景下，我们也才勉强把美颜也算作是社交容貌的一部分。

不过作为一个业余摄影爱好者，虽然我的相机里 100 张照片里可能也就几张人像，但是相比于只要处理好了构图和色彩就完成了大半的风景照片后期，人像的摄影后期究竟该做到什么程度、怎么做，一直是比较困扰我的点。在阅读了关于长相吸引力的内容后，我倒是对于美颜的技术本身有了一些新的思考：

在吸引力的章节，书中提到了平均化的面孔比较有吸引力，这给了我一些启发。在生活中我们对于另一个人外貌的印象，应该被认为是来源于生活中一整段时间上动态形象的一个平均。而当用相机去拍摄日常的时候，捕捉的是到那些瞬间的画面。一个微笑可能看起来很有魅力，但是肌肉收缩但未完成的瞬间、漂移不定的眼神，可能会被捕捉成一个滑稽的画面；一个人皮肤的细节和瑕疵或许在动态的社交场合不会那么容易被注意，但在定格的相片中就显得格外醒目……这些都是「连续的多个画面平均」和「瞬间的一个画面」所带来的视觉感知上的差异。因此在拍摄前期的时候应该不要吝惜快门去连续记录，以便于后期可以找到外貌、状态相对平衡的瞬间。在后期方面，可以遵循着“还原一种平均状态”的思路，去适当的调整肌肉轮廓、模糊皮肤的瑕疵——这些都是合理的方法手段。一个好的后期的目标是让静态的照片不仅能表现那一瞬间的画面，也能讲出那一瞬间前后一段时间的故事。虽然当下我对此理解还停留在抽象的层面，但至少这给了我一些指导，而不再是一味的坚持人像摄影也就只是构图调色，不允许任何的后期修饰的方式。但对于那些把所有人的脸都朝着网红的方向调整甚至几乎重新画了一张脸的形式，除非真的是商业目的准备拿图换钱，否则我恐怕还是仅能接受它存在的合理性，而不会认同手法本身的合理性……

平均的理念也能给到一个和我们经验一致的启发：视频中记录的人像往往比照片看起来表现更好。动态本身就是一个平均的过程，人们在回看这些视频的时候对于外貌的感知更接近日常社交时的状态，而不会再刻意注意到某一瞬间可能出现的不协调感。因此 vlog 相比于拍照会是一个对一般人来说更能捕捉到不错效果的日常记录方式。不过摄像相比于摄影也有储存成本高、后期难度大、传播效率低等局限之处，具体用什么方式来记录日常的片段，还是要因人而异做出取舍。

性别差异

显然的是，当下文化中对于不同性别外貌的认同与外貌本身在不同性别间的差异并不匹配——长相吸引力对于男性和女性都很重要，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女性被直接或间接地要求更注意自己的容貌。我并不认为花费时间精力金钱去改善自己的容貌就是一件消极的事情，但是当女性都被期望、要求花费更多注意力在这些事情上时，每一位女性个体为了达到平均的容貌提升效果就也需要付出更多——这可以称得上是一种容貌内卷。而对于男性，借用网上段子所说，似乎只要把脸和头发洗干净就已经超过平均水平了。

虽然我们知道了这里的文化认同问题，但是对于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思考、怎么做，我却没有好的想法。一方面，我觉得不应该直接就开始和女性宣传诸如“你可以不用那么在意你的容貌”的观点。虽然确实除了容貌以外还有很多影响个人魅力的因素，但由于外貌的重要性本质未变，即便脱离容貌内卷会让人轻松很多，但的确也会面临着社交甚至是职业上潜在的一定程度的劣势。另一方面，对于男性，直接输出一种“大家都要也在容貌方面卷起来”的观点似乎也不太对劲（写到这里时我觉得其实对于女性来说，输出这个观点看起来完全是一件好事），但至少我觉得更多的人尤其是一些男性应该正视妆造这件事本身，更别说注意基础的日化洗护这些行为，而且不要认为这些都是附加在女性身上的专属符号。再然后，至少把头发和脸洗干净吧……

Z

经过了两个月晒网之后，我着实感到并不是三天就能重新拾回阅读思考的节奏。坚持固然可贵，但是太过悠闲放松也很难高效的学到新东西，希望自己后续能好好继续坚持。

容貌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目前我也还没能再找到一个足够平衡、普适、包容的观念。但我知道再接下来的阅读中一定还会了解其他更多对于亲密关系同样重要的因素，也希望更多人可以适当减少一些对于短期的——对于长相吸引力的关注，而适度的多去考虑更多长远的——个体身上其他的优秀品质。